七朵蓝玫瑰

回忆

    过了几天南榕在饭间从其他人口中听说,福利院东边最大的院子院子一层死了个人。

    据说是国际上的杀手干的。

    他拿着破烂的饭碗,站在最角落里。

    没人注意到他。

    一个头发枯黄的男生喝着几乎全是水的粥,眼睛却很亮,他语气激动:“我骗你们干什么,那天我去院长房间打扫,亲耳听见院长和一个人说的。”

    一个穿着打满补丁的裙子,蓝色眼睛的女孩看着他,追问,“还有呢?”

    “特茜。”男生却不说了,反而凑到她耳边,压低声音,“三天前,是不是他负责那边啊?”

    特茜脸上划过一丝僵硬,她难以置信的眨眼,语调拔高,“维尔,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?”

    “行了特茜。”男生不在意的笑着,颇为深意的扫了她一眼,“别人不知道,你还不清楚院里更深一层的规矩吗,院长可是说了。那个人身份尊贵,出了那样的事,你以为他能逃的过吗?”

    特茜长睫颤抖,她咬着唇,艰难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维尔眼中一亮,他拍了拍手,三两下喝完粥,洗完碗后飞快的离开了食堂。

    特茜站在原地,搅着手快速看了一眼角落站着的少年,最后扭过头,也出去了。

    两人离开后,南榕从阴影里走出来。

    他摸着碗沿上的缺口,目光沉沉。

    而另一边,从食堂跑出来的维尔直接去了院长室。

    “进。”苍老的女声响起。

    维尔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陈旧的木门。

    抬着眼谨慎的往里看。

    一个穿着黑色长裙,带着礼帽的女人坐在办公桌前。

    昏暗的烛火只照亮了桌边一小块区域。

    一张布满皱纹的女人脸兀然出现在眼前。

    维尔咽了口口水,抬腿往里进,问好道,“米尔其丝院长,您好,我是维尔。”

    “是的维尔。”院长放下手中的笔,略显慈祥的笑着,“找我有事吗?”

    “院长女士。”维尔在办公桌前站直,“我要揭发,三天前的夜晚,培雷辛在小院。”

    院长女士眼睛眯起,火光被风吹的突然一暗,她招手,“我知道了,谢谢你提供的线索,待查明以后,塔丽会给予你相应的奖励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院长女士。”维尔惊喜道谢。

    “好了,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维尔转身离开,贴心的带上了门。

    待蜡烛稳定下来,院长女士眼神逐渐狰狞,“培雷辛。”

    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,沙哑的好像一道叹息。

    画面停留在这里。

    南榕回过神来。

    阳光带来的暖意驱散了那些阴暗冰冷的回忆。

    “裴雷辛。”南榕轻轻念着这个因为太过久远而显得陌生的名字,眼睫垂下,继续发呆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堂会总部。

    南浅在办公桌前查看南氏集团送来的财务报表。

    她接任堂会主事人一职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了。

    只是她身体抱恙,今日才来正式上任。

    堂会每日事情不多。

    无非就是查看集团的文件报表,开会制定下一阶段的发展目标,还有就是给每个在南家任职的人打分等等。

    召开堂会审查这种大事,其实得好几年甚至再往上走才会有。

    除了嫡系主家那边的核心成员,也就她这样重量级别的人物才会惊动堂会这边。

    平常工作上的小打小闹,基本上不会烦到主事人和其余副主事这来。

    刚结束完每日的例行会议,各个长老也都过来和南浅打着招呼,说上那么一两句话。

    目的都是想要和这位新上任的主事人打好关系。

    南浅一只手拿着笔心不在焉的转着,一边敷衍的点头应。

    能混上堂会的这群老头子们也不是看不懂眼色的人,看出她心情不佳,也不再多说,基本都是叫了一声“南主事”就离开了。

    不需要过多介绍,南家就没有不知道南浅这一号人物的。

    更不会有哪个不长眼的去质疑她是否有这个能力担任主事。

    她的实力,整个南家有目共睹。

    只不过早些年她的战场一直在老宅和集团那边。

    和堂会没多大交集。

    不过这不影响堂会有很多人曾经还是支持她的。

    只是她不喜争斗,没什么好胜心,不然南席这个位置才不会坐的这么舒服。

    毕竟,她这次的翻身仗,不仅干掉了在堂会坐镇多年,淫威无数的南诹,还顺势端掉了南向天的半壁江山,自己牢牢掌握了南家拥有最高权利和第一话语权的堂会。

    没有人会不钦佩一个真正的强者。

    于是乎今天一天很多人都抱着以仰慕为主,别的为辅的想法来和她套近乎,只是她今日明显没什么兴致。

    所以大家都只是点头打个招呼就走了,没有过多交谈。

    等人都走完了,南浅才拿起手机站起来,整个人挺烦躁的。

    “南小姐。”丁嵇推开门进来时,就看到她冷着一张脸站在桌前,心情不是很好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南浅把手机放回口袋,低低的应了一句,对他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“现在去吗?”丁嵇看着她消瘦的下颚,问。

    南浅手摩挲着口袋里面的手机,忽然问,“阿笠那边有消息吗?”

    丁嵇看了一眼门外,这个点已经没什么人留在堂会了,但他还是压低声音,才说,“一切都在计划中。”

    南浅眉宇终于舒展开来,她松开手机,任它滑进袋兜,露出一个笑,“辛苦了,现在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丁嵇点头,往门的方向侧了一个身位,让她先出去。